什么是城市活力?
被列入城市规划必读书目之一的简·雅克布斯所著的《美国大城市死和生》,通篇讲述的,就是这个课题。
书里有一句话:「设计一个梦幻城市很容易,塑造一个活生生的城市则煞费思量。」
在上海,以陆家嘴为代表的鳞次栉比摩天大楼群是城市活力,可以悠然漫步的滨江道也是城市活力,但在我看来,他们还不足以用「活生生」来形容。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上海人,我觉得那些散布在城市中适宜慢行的街道、态度友善的小餐馆、家门口的咖啡店、晒娃遛狗的草坪、坐着晒太阳的长椅,才是「活生生」的生活的模样。
毕竟,选择一座适合自己的城市城市,考虑的不仅仅是为了更好的工作机会,还有高品质的生活。
而这些品质生活,正是由这些多样化的内容空间组成。
最近,朋友推荐我她家附近的一个小型城市更新项目「越界·陕康里」,她的原话是「终于找到一个家附近可以每天去喝杯咖啡,周末去晒太阳吃brunch遛娃的地方了」。
我在看完项目之后,确实觉得这是一个活生生且温暖惬意的新空间,所以专程撰写了这篇纯分享文,想给行业更多一些的参考。
孩子们在这里安全地嬉戏玩耍、附近街区的人们来这里散步兼带杯饮料、也有些游客来看老建筑,这不就是雅克布斯提出的「街道眼」么?
我们的城市太需要一些体量可以不大,但尺度足够宜人,商业不需要很多,但可以满足日常聚会休憩放空的需求的「活生生」的空间了。
查阅资料,这个区域百年前属于上海公共租界。
1909年-1943年,项目原址是戈登路巡捕房(近代上海人把租界里的警察称为巡捕,警察总署称为总巡捕房)。
当时,上海英租界雇佣了一批印度锡克教徒充当租界低级警员,于是大批的锡克教人进入上海,他们大多担任交通警、门卫等职,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系列宗教信仰引起的冲突。
1915年,租界为了平息印度巡捕与巡捕房司阍(看门人)之间的冲突,在戈登路巡捕房修建了一座专供巡捕用的锡克教堂平息争端。
随着租界退出历史舞台,这一带一直是上海民族工业聚集地,周边迅速聚拢上海普通市民和零售街面店铺。
改革开放后,陕西北路和康定路上的生产资料商店更新迅速增加,形成了上海重要的材料工业集散地。
直到陕康里项目改造前,项目所在地一直是静江建材市场。彼时陕康里,房屋破旧不堪,电线老旧,曾因市场租户过多,消防安全管理混乱等弊端频频上报。
如今,焕然一新的陕康里,无疑变身为一个具有百年历史文脉、精致而有温度的城市更新项目。
彼时,上海可建设用地已接近「天花板」,增量空间极为有限,而二十多年来的大规模旧区改造又不同程度影响了历史风貌。
在这样的背景下,城市更新模式开始逐渐从「拆改留」过渡到「留改拆」,精细化「缝缝补补」的治理模式被广泛推广。
愚园路、武康路、幸福里、上生新所等知名项目都是新模式下的作品。它们的更新如同「针灸」般于细微之处见真章,一点点使城市风貌焕然一新。
陕康里也是这样一个微小的更新项目,项目总建筑面积约为11097平方米,其中办公面积约7696平方米,商业面积约3401平方米,现在是一座文创产业园区。
它不像其他项目那么「网红」,却让我有点回到小时候弄堂里生活的感觉,「社区氛围」浓厚。
我想这种感觉源自于三个方面:
1、隐于社区
这一带的租界区是工部局变相扩大租界范围「越界筑路」后形成的。因此,这一带处于原先华界和公共租界交界的地方。
旧时,这里生活的人大多是职员或者小知识分子,也有一些工人,是上海市民阶层聚居地,也是老静安最核心的居住区。
琐碎的市民生活孕育出这一带特有的社区气质:马路不宽,没有繁忙的车水马龙,街面多小店,烟火气很足。
现在这一块是上海传统概念里市中心高端居住板块。
我们以陕康里为中心,半径一公里覆盖之处多为社区,且最早一批外销房也离这里不远。
因此,在陕康里,更多看到的是住在周边的居民。
基于区位和人群的特性,我们可以看到陕康里在整体空间和入口设计上是对地块的文脉基因和周边环境的积极回应的。
它在康定路和陕西北路各有一个入口,入口处完全敞开,犹如穿梭在以前的弄堂里那般自如和轻松。
康定路的入口,牺牲了部分出租面积,将入口拓宽,并设计了呈放大型视觉效果的临街阶梯。
陕西北路的入口,和以前上海新式里弄的弄堂口如出一辙。
2、建筑年代感层次分明
陕康里地块因为历史悠久,区域内布有不同年代的建筑。
陕康里改造的时候没有完全推倒80年代的厂房去仿古建,而是保留了不同年代的建筑风格,这一点和上生新所的改造方式是一致的。
我确信,不同年龄的人们来到这里,都会有不同的感受。
清水红砖墙代表租界时期的建筑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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